衍圣公朝服：华夏衣冠的正统

作者：罗米

衍圣公朝服，明，山东省博物馆

我们现在会把服装称为“衣裳”，大家也通常认为这是一个词，但在古代，这是实实在在的两个意思不同的词，衣是指上衣，裳则是指下衣，即裙一类的服装。

我们中华民族最古老的服饰传统规制，就是上衣下裳。

这种规制最早被追溯到黄帝时期，《易经》中说“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之乾坤”，可见得衣裳一开始就取法天地，并且直接关系到国家的政治、文化和社会意识形态，所以历朝历代都专门制定了服装的规矩，主要是体现正统、等级的思想。

所以，在古代甚至直接用“衣冠”来代指政权，比如宋代靖康之变后朝廷偏安南方被称为“衣冠南渡”。

也正因为如此，历来改朝换代，前朝的衣冠也都要被悉数毁弃，以示改统更张，我们也就极少能看到有冕服、朝服、公服等用于重大政治场合的服饰实物流传下来。

不过，事情总是有例外的。

比如孔府的明代衍圣公朝服，就被完整地保留至今，只因为这是清代的皇帝赐予孔府的“特权”。

事情还要从“衍圣公”说起。

我们都知道，孔子的地位随着历史的发展越来越高，他成为万世不易的“圣人”，所以他的子子孙孙也跟着沾了许多光，从宋代开始，他们甚至有了一个专门的官职，也就是“衍圣公”。

衍圣公的制度是从宋代开始的，“衍圣公”是孔子嫡长子孙的世袭罔替的封号。在宋代的衍圣公还只相当于八品官，后来一路提升，元代成为三品，到了明代便是一品文官了，最后又“班列文官之首”，连清代统治者都还在追加特权，特许在紫禁城骑马，在御道上行走。而衍圣公府，也就是现在的孔府，也成为全国上下仅次于皇宫的最大府第，甚至准许使用雕龙柱。

所以，作为华夏文化正统象征的衍圣公府，也就获得了一些特别的“权力”，比如可以保留上一个朝代的衣冠，以示中华儒家文化一脉不绝。

当然了，清代统治者之所以破例，对衍圣公府显得这样宽容，无非是为了稳固从汉人手中夺来的江山，尽快获得汉文化的认可，更何况孔府在清军入关的节骨眼上表现得相当配合，很快就向新皇帝投诚，大概几方面的原因，皇帝也就格外“开恩”了。

亦或许这也多少可以看成是衍圣公想要完整地保全华夏衣冠的策略吧。

根据《曲阜县志》记载：明代御赐了衍圣公朝服、蟒袍、袍料、冠、靴、玉带、带绶等物。而且还记载衍圣公府收藏着元明衣冠，可见对这个身份特殊的府邸，历代皇帝都会格外宽容。

现在，历代朝服中最著名的一套大概是明代的衍圣公赤罗朝服，赤是颜色，罗是材质。

朝服则是官员在比较隆重的大朝会或仪式中穿着的服饰。明代只有在大祀庆成、正旦、冬至、圣节及颁降开读诏赦、进表、传制时才允许穿朝服，因为级别高，它的“使用”频率也就很低。

这一套完整的朝服包括梁冠、赤罗衣、赤罗裳、白纱中单（穿在衣服里面的一层“内衣”）、蔽膝、革带、大带、佩绶、袜、履等，从里到外一点也不含糊。

我们现在总是很遗憾到了重大节庆的时候没有传统的民族服装可穿，其实参考一下明代的这套朝服倒是很不错，毕竟这是汉族朝服留下的唯一实物证据，比起只凭图画还原的其他服装，还是要可靠得多。

何况这种朝服很好看啊，你看在《国家宝藏》里，那些明星们穿起来多么神清气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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