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MA的夫人们

作者:罗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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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利的《记忆的永恒》就收藏于MoMA

说来有趣,女士们对待现代艺术,显然要比男士们显得更加宽容更加亲切些。

比如美国现代艺术博物馆(Museum of Modern Art,大家都爱使用其简称MoMA),作为美国收藏现当代艺术品最大的博物馆,创始人就是女士们。

要完成这样的手笔,这些女士们并不是普通人,除了需要对艺术卓绝的兴趣和品位,还需要大笔的钱。

恰好,二者她们都具备。

博物馆的发起人是艾比·阿尔德雷克·洛克菲勒夫人,她夫家的姓氏“洛克菲勒”已经在提醒我们这个博物馆的豪门“出身”了。

艾比本人出身贵族,热爱现代艺术。早在1925年,她就收藏了许多欧洲现代风格的作品,包括德加、凡·高、塞尚、劳特累克、马蒂斯、毕加索等人的作品,时光将近过去了一个世纪,这些收藏品,仍然在MoMA安静地迎接着观众,和当年一样。艾比成为现代艺术的知名人物,这些藏品也成为博物馆的基础。

艾比的丈夫是真正的豪门,就是那位名震世界的石油大亨洛克菲勒的独子。这位金融家和慈善家丈夫对妻子的艺术收藏事业给予了不少的支持,不过,由于他本人对现代艺术兴趣阙如,所以他的赞助对于创建这样一个博物馆来说还远远不够。

没办法,艾比·洛克菲勒女士又拉上了她的两位志同道合的豪门朋友,莉莉·布利斯和玛丽·苏利文,也同样都是女士!

这两位女士,也不同凡响。

当时的美国现代艺术尚处在艰难摸索阶段,布利斯女士却显现出她的胸怀和目光。1913年,美国本土举办了一次反响强烈的现代艺术展览,她不仅为展览送去了两幅作品,而且送去了大量的资金帮助展览顺利成形,在展览上,普通观众还忙着嘲讽那些奇怪又愚蠢的作品,她却大举购买,身体力行地赞助着美国的现代艺术。

这个展览便是大名鼎鼎的“军械库展”,它是美国现代艺术发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当年,它把欧洲的现代艺术和美国年轻艺术家们试验性的作品集中起来推到美国观众面前,他们的震撼可想而知。美国此时还是欧洲的小学生,他们的现代艺术还在蹒跚起步的阶段,更不要说观众的水平还停留在欣赏一幅肖像画到底像不像了。

展览给美国的年轻艺术家带来了学习机会,也“锻炼”了美国观众的眼睛。虽然不接受和嘲笑占了主导,但毕竟还有不少心明眼亮的观众,认识到了艺术的发展方向。

这个展览是对美国现代艺术的一次启蒙,因为它举办于纽约69兵团的军械库,所以被简称为“军械库展”。

1921年,布利斯女士又劝说策展人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租借作品举办了印象派和印象派艺术的展览,这个展览同样轰动一时,她本人则出借了自己收藏的12件作品。

长年在欧洲寻觅艺术品的布利斯夫人收藏了雷诺阿、乔治·修拉、高更、马蒂斯、毕加索、莫迪里亚尼等人的重要作品,塞尚的收藏更是精彩非常,现在馆内收藏的塞尚的《浴者》正是夫人当年的旧藏。

在MoMA开馆后两年,布利斯女士因癌症去世,她捐赠了150件藏品,成了博物馆重要的财富。

布利斯女士的藏品在30年代大萧条时代的贡献更加惊人。现在,MoMA的两件最知名的作品,一是被视为现代艺术开山之作的毕加索的杰作《亚威农少女》,一是凡·高星光闪耀的《星夜》,都得益于她。

这都是博物馆在她去世后,遵照了她的生前遗嘱和事先的股份约定,用她原先的收藏换回来的。现在,当年前卫先锋的作品,早已成为了艺术史教科书中的经典,它们被陈列于MoMA最高一层的展厅里,观众从一楼向上,一点一点靠近它们,一点一点寻访当年现代艺术遍地开花的盛景。

第三位苏利文女士则是坚定的慈善家,也是热情的艺术爱好者,开办了画廊并成为策展人。苏利文女士同时还创办了许多为女性提供工作机会的机构。

1929年,艾比·洛克菲勒向这两位杰出的女性朋友提出她创办现代艺术博物馆的大胆想法后,三位夫人一拍即合,于是她们向社会公布了博物馆的筹钱计划,公众、机构和著名人士等都是她们征集作品并融资的对象。

建立现代艺术博物馆本来就已经够前卫了,还要以融资的形式进行,这更不可思议。

所以,这些大胆的举动让当时的纽约人称她们为“大胆女士”。

“大胆”显然是个褒义词,当时美国首屈一指的专门用于现代艺术的博物馆就这样被她们办起来了,这也是曼哈顿第一次展示欧洲现代主义!

曼哈顿是纽约最繁华的一个区,它实际是一个岛,是纽约中的纽约。这里永远变幻不居,永远热气喧腾,永远活力四射,再想不出其他地方,比曼哈顿更适合展示“现代”。

三位女士真是有胆识又有眼光,她们真是选对了地方!

女士们不仅是冒险家,而且是行动派,说干就干的她们,在1929年11月7日,也就是华尔街崩溃后九天,就让MoMA向公众开放了!

事实证明她们相当成功,经过不断地进行融资以及不断地通过出售、收购艺术品,MoMA收藏了最精彩的现代艺术作品,在大西洋彼岸撑起了现代艺术的半壁江山。

MoMA自成立之日起,就不断扩大着藏品,到目前它已经收罗了15万件作品,类别也几乎无所不包,绘画、雕塑、版画、摄影、影像、家具、装置艺术等等。

当然,支撑起一个博物馆江湖地位的不是藏品数量,而是其质量。

虽然美国在现代艺术中并没有占到先机,但这里却收藏了许多现代艺术流派的开山之作以及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一方面是博物馆经营得当,眼光独到,敏锐地把握了许多关键的时机,另一方面也归因于美国在二战中远离战场,成为艺术家们的避难所。

纽约也因此取代巴黎成为现代艺术的中心,MoMA的收藏便有了近水楼台的优势了。

在欧洲这个现代艺术的发源地,还有两个声名显赫的现代艺术馆,一是巴黎蓬皮杜现代艺术中心,一是伦敦泰特现代艺术馆,这两家以藏品多而全著称,但它们二者在成立时间上要远远晚于MoMA,在藏品显然用尽力气,顶多也不过是平分秋色。它们与MoMA一起被称为世界三大现代艺术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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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高的《星月夜》也是MoMA的明星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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