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利,混进艺术界的“科学家”?

作者:罗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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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达利对科技的关注是一贯的,尤其对前沿科学,更具有一股不可扼制的强大热诚。达利活跃于20世纪30年代,直到他1983年去世,他对各种学科如生物学、光学、物理学,都很有研究,并且还对处于前沿的尖端科学用自己的方式作了“图解”。

且不管达利对于这些尖端科学的理解是否正确,这样热衷于科学的画家,在文艺复兴以后还真是很少见。

《铀和原子的忧郁乐园》中,那些从物体内部向外迸发喷射的原子,是达利理解的原子运动的方式,到了1954年,他的《拉斐尔的圣母的最大速度》中,则用具体的画面来表现原子的运动速度了。

拉斐尔的圣母被他“原子化”为分散的球体,而那些变形的锥体则代表着原子在快速运动时所产生的“拖尾效果”,这是他所想象的运动产生的轨迹。

到了1979年《云端的战争(立体镜作品)》,他又在画面中表现他对立体镜反射的研究。

达利在1969年的一次巴黎大皇宫展览中看到了17世纪荷兰人发明的立体镜,随后他便对这个工具产生了巨大的好奇,于是试图利用这种立体镜来辅助他表现他的图像。

达利使用的是美国物理学家发明的惠斯通双目立体镜,他要通过这种立体镜来探究绘画二维表面中的空间景深。也就是说,空间的三维性在绘画的二维表面中失去了,他现在要把它们找回来。

画面上,一个女性穿着虎纹衣服坐在地面,她对面的云端那一场激烈的战斗不仅在空间上与她相距万里,在时间上也相去几个世纪,但在达利看来,如果把二者放在一起并通过立体镜观察,图像便能出现一个新的空间,也正是画面当中那个推向无限远处的门,二是,三维便被这样找回来了。

达利解释所画的是双重的立体图像。

他的说法很有点玄奥难懂,如果你看他的画,最好也带上一幅立体镜吧,或许能够就此窥破达利空间的奥秘。

直到离世之前,达利仍然对新的知识理论葆有极大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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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生命最后一年年绘的《床和两个床头柜猛烈攻击大提琴》,则是来自于法国数学家雷尼·托姆的“突变论”,这在当时是最前沿的学科了。

“突变”一词,法文原意是“灾变”,强调的是变化过程的间断或突然转换。突变论的主要特点是用精确的数学模型来描述和预测事物的连续性中断的质变过程。这种突变论影响极大,物理学、生物学、生态学、医学、经济学和社会学等各个方面,无处不见它的身影。

达利用画面来表现这种“突变”,所以连画的名字都显得格外具有想象力。

画面右下方是一片宁静的原野景色,仿佛一阵飓风刮来,房子便被带到了空中。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使得房子无法保持平衡,摇晃当中,床边两个不安分的床头柜被卷起来在房间内猛烈乱撞。大提琴被摔到了地上,于是受到了床头柜的“践踏”,还流出了“血”。这个“惨祸”似乎是床和两个床头柜协力完成的。

在画这件作品时,达利的身体状况已经很不好,他长年卧床不起,想来这是他在半梦半醒中所产生的幻觉。

由于研究了“突变论”,于是他的“突变”就是这个平静的世界突然被打破,一切开始剧烈晃动,而床和床头柜,便会成为“凶手”。

画家确实用他自己怪诞的幻觉道出了这种“突变”的本质。

我想,这种非同寻常的理解力和感受力大概应该归结为画家与生俱来的敏锐,他总能在画面中将最新的科学成果和研究捕捉和阐释得相当清楚,而且那么“具体”又“生动”。

当然,他所关注的领域不止些,对于生物学中的绝育、数学方面的立体几何等等都有极为精妙的阐释,当然,对于心理学尤其是精神分析学的偏爱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我总觉得达利是个混入艺术圈的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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