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纹铜禁，到底禁什么？

作者：罗米

云纹铜禁到底是用来禁什么？其实它是禁酒的。由于周王认为商代因嗜酒亡国，所以为了吸取教训，便颁布了严格的禁酒令《酒诰》，这件摆酒的案桌被名为“禁”就是为了提醒人们切莫违反禁令。

不过，它究竟起没起到作用，那就不知道了。

云纹铜禁之所以珍贵倒不是因为它的用途，而是它的工艺——失蜡法。

商周时期绝大部分青铜器都是用范铸法制成的，像后母戊鼎这样雄浑魁伟的大器，精巧如四羊方尊这样的器物，使用范铸法都毫无压力。但是，想要像这件云纹铜禁这样错落层叠、通体镂空就难了。

云纹铜禁体型相当大，长103厘米，宽46厘米，高28.8厘米，看上去像是一张青铜“大桌案”。光从表面上看，还很难发现它的铸造机巧，如果看它的内部，便可以发现它的铸造与其他的青铜器大不相同。

铜禁内部是用铜梗拼铸出大框架，框架之外再铸接上通体镂空的“面板”，这些面板全由云纹组成，盘旋反复，层层叠叠，无始无终地在铜禁上“穿行”，仿佛为铜禁罩上了一层仙气，所以如此硕大的器物也丝毫不显得笨重。

铜禁的四周还攀着12条龙，它们探着头吐出舌头，像是在渴望一品铜禁上摆放的琼浆。铜禁下方的12只老虎就没这么幸运了，它们只能忍辱负重地蹲在地上，使出全身的气力扛着这重达90多公斤的重物。龙和虎的身体也全由错落交缠的云纹构成，这便又为铜禁增添了一丝神异的气息。

这样剔透的作品，只能依靠另一种方法来铸造了，这就是“失蜡法”。

我们的历史文献当中关于失蜡法的记载，最早是唐代初年，这也让学术界一直以为失蜡法是由印度传入的。幸而我们有了这件云纹铜禁，它是春秋时期楚墓里的陪葬品，铁的事实表明早在2500多年前，我们就已经熟练掌握了失蜡法，它是完完全全土生土长的技艺。

失蜡法的原理很简单，先用蜂蜡做成模型，再用湿泥一遍一遍浇成外范包裹住模型。经过加热烘烤，外范里面的蜡制模型就会熔化为蜡液，等蜡液流出来以后，外范里面就形成了一个和模型一模一样的空腔，此时再把青铜熔液灌入，便得到了想要的器物。

这实在是一个巧妙的好办法，也具有范铸法不可替代的优势。不过，想要得到云纹铜禁这样繁复精美的大作品，花费的工夫也相当多。

不过凡事有利有弊，为了获得精巧性就不可避免地牺牲了一点坚固性，铜禁在出土的时候实在是“惨不忍睹”，这些细密的小云纹破损极为严重，有些几乎已经碎成了渣。面对这一堆毫无头绪的“残渣”，实在不敢想象它们还有被复原的一天。

当然，这件铜禁最终还是重焕新生了，这一切，都有赖于文物修复专家超凡的技艺和耐心。修复工作从1981年开始到1984年完成，整整两年11个月，当它重新亮相之时，宝光绽放，满堂华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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