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耳甫斯，音乐家的悲伤遭遇

作者：罗米

古斯塔夫·莫罗《抱着俄耳甫斯头颅的色雷斯少女》，1865，法国巴黎奥赛美术馆    

莫罗醉心于传统的希腊神话题材，尤其是悲剧故事，比如他的代表作《俄狄浦斯与司芬克斯》。与“俄狄浦斯”一字之差的俄耳浦斯，他的故事同样愁肠千回，凄美忧伤。    

俄耳浦斯是希腊神话中最著名的音乐家。    

俄耳浦斯的母亲是掌管文艺的缪斯女神，所以他生来就具有特殊的音乐天赋。    

他的琴声具有特别的魔力，不仅能让神人陶醉，甚至能让猛兽俯首帖耳，让顽石点头。所以，但凡表现俄耳浦斯，画家们都会让他手持七弦琴，鸟兽匍匐在他脚边，温驯无比。    

比起神话中的其他英雄依靠武力浴血奋战开创功业，俄耳浦斯却用琴声为自己获得声名，所以他总是显得那样典雅脱俗，那样与众不同。    

这样的男子，应该配得上世间一切的幸福美好吧。    

确实，他与妻子欧律狄刻生活幸福，他们的世界里从无忧虑。    

只可惜世间的美好向来短暂，一次意外中，妻子被毒蛇咬伤脚踝而死。悲痛欲绝的俄耳浦斯决心去地府里恳求冥王和冥后讨回妻子。    

俄耳浦斯的琴声不仅在人间感天动地，即使到了地府也同样魅力非凡。他的琴声打动了冥河的船夫喀戎带他渡过冥河，又让地府的三头犬安静入睡。    

最后，连冥王和冥后也被他如泣如诉、缠绵哀婉琴声感动得动情流泪。于是，冥王应允了俄耳浦斯的恳求，允许他带着妻子回到人间。    

当他们离开时，冥后给了俄耳浦斯最后的忠告，她让俄耳浦斯走在前面，让他的妻子跟在后面，并警告他在离开冥府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绝对不能回头，更不能同妻子说话，否则他将永远失去她。    

夫妇俩一路向前，朝着阳光走去。    

就在看到太阳的一瞬间，俄耳浦斯忽然觉得跟在后面的脚步声消失了。    

他怀疑妻子没跟上他的脚步，便紧张聆听妻子的呼吸声。可他什么也没听到。    

情急之下，他急忙转身寻找妻子的身影。    

这一回头便是永别，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妻子的影子，她就从他眼前永远飘进了黑暗当中。    

俄耳浦斯发疯似地跟着妻子追去，可是这一次他无论怎样哀求，冥河的船夫再也不肯载他过河。    

俄耳浦斯在冥河边徘徊了七天七夜，凄凉的哀歌在河边久久回荡。但奇迹再没有发生。    

无奈回到阳间的俄耳浦斯从此与鸟兽为伍，弹奏吟咏的都是哀歌。    

最后，在酒神祭中，一些丧失了理智的醉酒女性请他唱歌，但他根本没有兴致，于是她们把他撕成了碎片，残躯顺着河水漂荡。    

天亮后，色雷斯地区的少女在河边发现了俄耳浦斯，她抱起了他的头颅和七弦琴，准备将他安葬在河边。    

俄耳浦斯此时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像是刚刚睡去，少女垂着眼看着他，神情哀伤。    

她的身后是一座小石冈，上面还有三个正在吹弹乐器的形象，这是为了暗示俄耳浦斯的一生与音乐有关，当然，画家也隐隐暗示着，俄耳浦斯虽死，但音乐还在飘荡。    

整个画面笼罩在一片淡而清冷的光芒中，像是经历了远古的时光而渐渐消褪了色彩，还带着一种飘忽不定的神秘。    

无论是少女还是俄耳浦斯的头颅，都沉静安详，没有表情，更显得一片寂寥凄清。    

画面中最亮的，便是那把七弦琴上和仙子胸前的艳红，那几丝几缕的红，看起来很像是俄耳浦斯的血。    

泛着冷光的画面上，唯有这血一般的红色，那样夺目。    

还有其他细节，生动精微，闪闪发光，直吸引人走到画面深处，甘愿沉醉，不寻归路。    

比如女孩服饰上的每一道绣线、每一件饰物都真切可触，她胸前的那一束杂花，每一个花瓣，每一片叶子的轮廓都清晰可见。    

而俄耳浦斯的那一把神奇的琴上每一道雕绘，每一点装饰，都历历可数，毫发毕现。    

仿佛只有用尽耐心表现这些细节，死亡才更让人觉得真切。    

PS：俄耳浦斯死后，他的琴被升上天空，就是北天银河中最灿烂的星座之一天琴座，织女星就位于天琴座。    

我最喜爱的《圣斗士星矢》中，天琴座的白银圣斗士奥路菲的人设就化用了俄耳浦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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